“一半烟火一半诗” 探寻长沙窑的生活美学
来源:西安晚报 2025-06-28 08:26
唐长沙窑青釉褐绿彩花鸟纹瓷盘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人归万里外,心尽一杯中。莫愁前途远,开帆逐便风”……唐代长沙窑以斑斓“长沙彩”惊艳千年,从中国湘江畔的龙窑到异域波斯湾的联珠纹,每一件日常器物都凝结着盛唐的生活诗意与东西方跨文化交流的深情。
近日,由西安市文物局主办,西安博物院与湖南长沙博物馆联合举办的年度特展“一半烟火一半诗——长沙窑的生活美学”火爆出圈,展览共展出长沙窑瓷器和西安博物院藏青瓷、白瓷文物204件组,共同呈现唐代“南青北白长沙彩”的瓷业发展格局。本期《文博视野》,特邀西安博物院策展人杨燕和南京大学历史学院周晓陆教授,解读长沙窑的精彩世界——
唐长沙窑白釉褐绿彩瓷壶
被誉为“中华彩瓷第一窑”
西安博物院特展:揭开唐代长沙窑神秘面纱
“人生如瓷,柔于外韧于内,历千般磨砺,终见璀璨之光。”“湘江的呼吸、铜官镇未及飘散的炊烟,在窑工的掌温中抟土成器,层层叠烧。那些被封印在釉色里的光阴,在冰裂纹中悄然生长……”穿过展览入口处一层一层的拱门,步入“泥火淬炼——长沙窑的坚毅品格”展区,细细品读这些文字,仿若一首首令人惊艳的诗篇感染人心,让人喜悦、安静和舒缓。
“您看,墙上的遗址图片,谭家坡一号龙窑是长沙窑目前保存最完整的一个唐代龙窑,通长可达41米。长沙窑是用龙窑烧瓷,而我们北方窑口使用的则是馒头窑,这是南北地域完全不同的两种代表性窑型的结构。长沙窑的窑工们利用湘江的地理优势和周围自然资源,巧妙地利用地形,依坡而建,塑造出蜿蜒如龙的龙窑,从而烧制出形态各异、色彩斑斓、享誉内外的精美瓷器。所以展厅入口处,我们将大门做成一种体验沉浸式的艺术装置,让观众有一种穿越时光重返唐代的时光隧道的感觉,完成从参观者到入窑者这样的一个身份转换……”西安博物院陈列展览部策展人杨燕介绍,“这些瓷片虽然破碎了,但是经过千年时光,其釉色纹饰依然光鲜亮丽,如今又在千年之后得到重生,我们试图把中国瓷器背后所体现的坚韧、含蓄、温婉的美学品格展示出来,激发人们去共鸣和思考。”
唐长沙窑褐斑贴椰枣纹瓷壶
此次展览,还特邀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周晓陆进行了长沙窑专题学术讲座。周晓陆说:“长沙窑是我国目前发现最早专门生产外销瓷器的重要窑口,是古代丝绸之路上见证古代中国与世界文明连接的重要物证,它以其独特的釉下彩绘工艺与多元文化交流的风格,在陶瓷艺术史上书写了重要的篇章。”据考证,长沙窑发轫于8世纪中叶,至中晚唐时期声名鹊起,其遗址坐落于湖南长沙望城区的湘江东岸,古时被誉为“石渚窑”。如今,在湘江东岸的河滨与山丘之间绵延十里的铜官镇,就是唐代长沙窑的窑址区,千年前,这里熊熊的炉火将它燎燃为唐代最重要的民窑。关于长沙窑,唐代著名诗人杜甫曾在《铜官渚守风》一诗中这样写道:“不夜楚帆落,避风湘渚间。水耕先浸草,春火更烧山。”唐代诗人李群玉则描绘:“古岸陶为器,高林尽一焚。焰红湘浦口,烟浊洞庭云。迥野煤飞乱,遥空爆响闻。地形穿凿势,恐到祝融坟。”从诗中描述来看,唐代长沙窑的窑场规模很大。当时在湘江和长江交汇的地方,火焰通红,烧出来的火焰烟雾把洞庭湖都笼罩了,窑烧的火声传遍四方。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展览突破传统展陈模式,跨界融合艺术美学和生活美学。并创新融入疗愈理念,是以‘文物温暖心灵’的一次全新尝试。”杨燕介绍,作为9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瓷器贸易的重要商品,长沙窑以独特的跨文化创造力成为中西交流的重要媒介和桥梁,它以瓷器作为艺术载体,广泛将中国绘画、诗词、书法、雕塑、贴花等艺术形式用于瓷器装饰,将唐人的诗意雅韵与市井烟火熔于一炉,承载着湖湘大地的民间智慧、商贸记忆与生活美学。
唐长沙窑青釉褐绿彩奔鹿纹瓷壶
瓷暖人间情 瓷塑稚子心
在烟火人间里 探寻长沙窑的生活之美
展览第二大单元的主题为“烟火人间:长沙窑的生活之美”,在这个部分,辅助展示图板以图文并茂的方式,生动再现了唐代瓷器制作的主要流程以及长沙窑的主要器型种类。
“生活的诗意在远方,也在四季三餐的人间烟火中。”杨燕介绍,长沙窑是民窑,从饮食器具到文房用品,从塑玩造像到生活日用,一器一物无不承载着唐人的烟火日常,凝聚着匠人的巧思智慧。一只粗朴的碗,盛满农家的稻香;一把简素的壶,斟满游子的乡愁;一只精巧的枕,托起市井的酣梦;一盏温暖的烛台,陪伴长夜的苦读……最朴素的实用与最纯粹的艺术,结合为市井的温度与生活的慰藉。
展览现场,陈列了茶具、酒具等诸多长沙窑的日常器具,这些瓷器独具匠心地将诗文、警句、书画等文化元素定格于器物之上,兼具实用功能与审美价值。文具用品则有水盂、笔洗、水注、镇纸等,现场展出的兽形水滴、狮形水滴将艺术性与实用性融为一体,让人过目难忘。长沙窑的灯具很有代表性,有各种碗形油灯、烛台、带流灯等。其中,烛台造型最为丰富,包括兽座式、凤鸟座式、梯级塔座式等式样。瓷枕则有腰形、梯形、方形、几形、伏兽形、如意形等不同的形状,还常在较大的枕面饰以绘画、书法、印花、划刻等装饰纹样。即使是小小的存钱罐,也有圆形、桃形、乳突形等多种造型,并以绘画、书法等作为装饰,将生活与艺术进行融合,处处洋溢着生活的盎然诗意。
这里还特设了“瓷塑稚子心”展台,专为小朋友展出了一批千年前的大唐瓷塑玩具、瓷塑动物等展品,有酷帅的骑马瓷童、舐犊情深的母子犬、憨态可掬的瓷狮、展翅欲飞的瓷鸟等,这些长沙窑动物类的造型鲜活生动,题材多取自日常生活与祥瑞文化,常见狮、虎、羊、马、鸡、犬等动物形象。展出的瓷哨,多为妙趣横生的动物造型,可赏玩亦可吹奏,至今吹奏时依旧音色清亮悠远。“瓷哨一吹,感觉整个夏天都在围绕着我们。瓷塑母子狗舐犊情深,其实把以孝治道的精神体现在玩具上,大唐孩子们早早通过这些瓷塑玩具,潜移默化完成了传统教育。”
唐长沙窑“義”字双鱼纹器耳陶范
绚丽多彩 畅绘自然
在诗意流淌中 感受长沙窑的艺术之美
釉彩流淌,釉彩如诗,每一抹釉下彩的盛开,都映照着盛唐的绚丽。长沙窑瓷器记载了这一段历史,并以丰富的文物为证:自然的壮丽山水、生动花鸟,诗文警句、釉下多彩、异域纹饰……都是长沙窑特有的标签,更是唐王朝多元文化和大国气质的最佳呈现。
长沙窑的瓷器没有金银般耀眼,亦不似官窑那般华贵,而是以粗犷率真、质朴天然的美感取胜。芦草在水底舒展,白鹭从壶腹惊飞,稚鹿于林间跳跃,远山的轮廓在鸟雀啼鸣中渐渐清晰、惊艳的狮子摩羯纹……长沙窑的彩绘图案题材广泛,内容丰富,涉及了动物纹、植物纹、山水景物纹、人物纹等多种类型,几乎后世瓷器上的绘画图案,在长沙窑的瓷器中基本都能看到雏形。
周晓陆教授介绍,唐代早期,瓷器发展呈现“南青北白”格局。以越窑为代表的青瓷和以邢窑为代表的白瓷并蒂绽放、享誉盛名。越窑青瓷类冰似玉,青翠莹润,既是朝廷贡品,也是文人雅士理想的茶器。邢窑白瓷类银类雪,匀净素雅,达到了“天下无贵贱通用之”的普及程度。而长沙窑则不在传统的“南青北白”范畴内,它融合南北瓷器烧造技术,首创釉下多彩工艺,推动中国瓷器从单色美学迈入了釉下多彩时代,并成功创烧出青釉、酱釉、白釉、绿釉、黑釉、红釉以及窑变釉等多种色釉,在单色釉的基础上创新出复合釉、双色釉和多彩釉的装饰技法。特别是铜红釉的出现,在陶瓷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使得长沙窑由此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彩瓷窑,开创了中国瓷器的彩瓷时代,使得长沙窑与以浙江越窑为代表的青瓷、以河北邢窑为代表的白瓷并驾齐驱,形成了唐代瓷器“南青北白长沙彩”三足鼎立格局。
长沙窑的釉下彩绘,是唐代匠人笔下的山水诗篇与心中的花鸟梦境。长沙窑创造性地将瓷器作为艺术载体,将山川草木、鱼虫鸟兽融入方寸之间。画面清新自然,色彩浓淡相宜,线条舒张有致。每一笔勾勒,都是对自然的深情凝望,每一抹色彩,都是对生活的诗意表达。长沙窑彩绘集多元题材与传统绘画技法于一体:花鸟、走兽、人物、山水、写意、抽象、宗教等主题均有表现。绘画的动物纹饰有鹿纹、龙纹、山羊纹、凤纹、鸟纹、孔雀纹、鹭纹、雁纹等鸟兽类:花草类有莲花纹、菠萝纹、折枝纹、针叶树纹、椰树纹等等;山水类有云气纹、山树纹、山水纹;人物类有青釉褐彩垂钓图执壶、竹林七贤诗文罐、青釉褐绿彩仕女图扑满残片、青釉褐彩童子莲纹壶等等,形成了独特的瓷器绘画艺术之美。
唐长沙窑褐彩圆圈纹瓷扑满
瓷器上的原版唐诗
再现大唐文化印记
只有翻书才能读诗吗?不一定!唐代长沙窑工匠,直接把诗写在瓷壶上,这些千年前的“生活手账”留存着唐诗最鲜活的模样。据专家考证,长沙窑瓷壶已发现的130余首题诗中,20多首源自名家诗作,但都经过了长沙窑工匠的“改编”,化作更接地气的民间绝句。当“我有方寸心”的婉转情思、“春水春池满”的盎然生机跃然瓷上,唐诗不再囿于文人案头,而是化作百姓生活的呼吸,借长沙窑瓷器诉说着唐代长沙的烟火万象。
何谓“瓷诗”?铜官窑研究专家、长沙博物馆副馆长张海军介绍,唐代铜官窑工匠创作、题写、烧制在陶瓷器具上的诗歌,开创了“瓷诗”先河,写风景、爱情、离别、劝诫、饮酒、边塞等生活场景,“盛满”烟火气息。“其作者有文人学者,绝大部分是窑工和平民,文字率真质朴、直白畅晓,真实记录了中晚唐长沙民俗风情,折射时代‘潮’景,长沙窑诗文壶因此具有极其巨大的文献价值。”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哢春声。”古人把一醉方休的酣畅留在了瓷器上。“二八谁家女,临河洗旧妆。水流红粉尽,风送绮罗香。”这份初遇的情意,历经千百年依旧动人。长沙窑瓷器上这些质朴直白的诗句,凝聚着古人对生活的情思、对生命的感受,更描绘出当时的民俗风情、生活日常,让后人得以思接千载,感受古今情感与思想的同频共振。
唐长沙窑褐彩龙纹瓷壶
据研究,诗言教,言传做人或行事“成功哲学”,是铜官窑“瓷诗”的主体,占总数的七分之一以上。“牛怀舐犊之恩”“仁义礼智信”“罗网之鸟,悔不高飞”“悬钓之鱼,悔不忍饥”……窑工将劝谕警句写于茶酒器具上,教人行孝重义、勿贪,烘托出民间诗教场景。同样是劝学劝进,“白玉非为宝,千金我不须;意念千张纸,心存万卷书。”这些诗如顺口溜一般朴实,盼望读书腾达、出人头地。
“住在绿池边,朝朝学采莲。水深偏责(侧)就,莲尽更移舡(船)。”这首《全唐诗》中未见记载的“采莲诗”,1999年出土于长沙窑瓷碗上,文字朴实无华,意境恬淡自然,与汉代民歌《江南可采莲》一脉相承。朴实无华的文字、恬淡自然的意境,仿佛带领参观者走进千百年前的江南水乡,泛舟于碧波荡漾的池塘。“寒食元无火”瓷壶,题诗“寒食元无火,轻松自有烟;鸟啼新上柳,人拜古坟前”,描述寒食节祭拜先贤的情境。在唐代,寒食节民间会举行祭扫、郊游、斗鸡、荡秋千、拔河等活动,其中祭扫习俗延续至今。
唐长沙窑青釉“天地平如水”瓷壶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诗文壶,字字浸透难以相爱之恨。“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诗文壶,表达了行商者面对遥遥无期的归途,思念家人的复杂情绪。“我有鸟飞平无近远”诗文瓷盘,节选诗人刘长卿被贬时所作的《苕溪酬梁耿别后见寄》中的四句,原诗为“清川永路何极,落日孤舟解携。鸟向平芜远近,人随流水东西。”诗人回忆当年贬谪时友人送别情景,更是悲苦于当下自己的境遇,舒缓绵长,传达着凄凉茫然的心情。但长沙窑瓷盘只节选出四句,只留下飞鸟、游人、流水、白云、明月,不再有前因后果,也就没有了“惆怅”,可以是一种“无所事事”的随遇而安,也能解读出自由自在的散漫乐趣。“我有方寸心”诗文瓷壶,题记为“我有方寸心,无人堪共说。遣风吹却云,言向天边月。”意外的是,敦煌遗书中也发现了相似诗句。这并非孤例,另一件瓷壶上题写的“自从君去后,常守旧时心”与敦煌遗书《南歌子》中的“自从君去后,无心恋别人”遥相呼应。这些相隔万里却相似的文字不仅印证了唐代南北文化的交融,更揭示了唐诗传播的多元路径。
复旦大学文科特聘资深教授陈尚君曾这样评价:“应该把长沙窑唐诗作为唐代民间最流行的诗歌选本来读。”大唐是一个诗的朝代,诗意无处不在,渗透进了生活的各个空间。与敦煌文书中的遗诗、曲子词一样,长沙窑瓷器的史料价值超过文学性,寄寓着唐代社会民众发自心底的朴素情感,让我们得以窥见鲜活精彩的唐代民间世界。
唐长沙窑褐彩摩羯纹瓷壶
丝路回望:唐代的“中国制造”
“黑石号”沉船出土5万多件长沙窑瓷器
“长沙窑是桥,一端连着湘江畔的窑火,一端系着波斯湾的潮声。这桥,跨越山海,椰枣纹里藏着唐人的笔墨,联珠纹中绣着丝路的年轮,长沙窑是船,载着东方烟火与异域月光,穿行于波涛与文明之间。这船,无畏风浪,融合是它的锚,创新是它的帆。在海上丝路的千帆竞渡中,让不同的心跳,在同一抹釉彩中共鸣,写下和而不同的东方智慧。”
杨燕介绍,长沙窑在技术层面,创造了制瓷史上的多个第一;在对外交流层面,是中国第一个大规模出口瓷器的窑口。古丝绸之路打开了各国友好交往的新窗口,书写了人类发展进步的新篇章,印度尼西亚发现的千年沉船“黑石号”见证了这段历史。“黑石号”是一艘怎样的船?1998年,在印尼勿里洞岛海域,装载着67000件瓷器的沉船“黑石号”被打捞上岸,其中56500多件是长沙窑瓷器。其中一件瓷碗,碗心处写明“湖南道草市石渚盂子有明樊家记”,草市石渚就是长沙窑附近的石渚湖。
唐长沙窑绿釉横柄瓷壶
长沙窑在唐代,不仅是国内最畅销的民间日用瓷窑之一,也是当时最活跃的商业性外销瓷之一,是与浙江越窑、河北邢窑齐名的中国唐代“三大外销瓷窑”。
此次展览的域外纹饰有椰枣纹贴花,椰枣纹以西亚、北非地区常见植物椰枣树为原型,是长沙窑外销瓷的主流纹饰之一,既满足伊斯兰文化对植物纹样的崇尚,又融入了唐人审美趣味。长沙窑瓷器上的人物纹贴花形象生动,具有浓厚的胡风,主要表现内容有武士、骑士、乐手、舞者等。狮子纹贴花:狮子曾广泛分布在中亚、西亚地区,汉代传入中国后,逐渐形成了我国独特的“狮文化”。在长沙窑出土的一件执壶上出现的狮子,与阿斯塔纳古墓出土的狮纹锦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摩羯纹:摩羯为梵文,原是印度神话中一种长鼻利齿、鱼身鱼尾的动物,被视为“河水之精”“生命之本”。长沙窑中的摩羯纹常与云气纹搭配,形成瑞兽祥云的组合。阿拉伯文:西亚地区常见以阿拉伯文作为装饰的瓷器,长沙窑匠人们受此影响或接受来样定制,常将阿拉伯文与云气纹、卷草纹结合运用于瓷器的纹饰中。联珠纹:联珠纹是西亚地区常用的装饰纹样,由其组成的方、圆几何图案,多见于萨珊波斯、粟特等金银器、玻璃器及织物中。
除了异域纹饰之外,长沙窑的模印贴花工艺还集绘画、雕刻、翻模等多种技艺于一体,常见于人物、动物、植物、花鸟等各种题材,具有浓郁的域外文化色彩。
唐朝繁荣开放,兼容并蓄,与世界平等交往,也让整个社会面对外来文化和商品冲击充满自信和包容。在长沙窑瓷器上,可以看到华夏文明、佛教文明、伊斯兰文明的交流互鉴,实现了宗教、商业与文化的有机融合,呈现出多元文化的汇聚盛景。
当我们驻足凝望这些来自时光深处的瓷器,看到的不仅是艺术与生活的对话,更是一部镌刻在器物上的精神诗篇,让日常成为诗,让平凡生出光。重拾这些文明的碎片,是在致敬匠人的匠心与历史的馈赠,更是在寻找一种跨越时空的生命共鸣。愿这场穿越千年的对话,让我们在喧嚣的现代生活中,重新发现泥土的温度、火焰的力量,以及那份深植于每个人心中的烟火与诗。(李梅)
西安博物院供图